几解.

我信的神有最熟悉脸庞,过命之交模样

「快新」我爱上了一个比我小十年的人


*按照《十年后的陌生人》以背景来写。(PS:像原著一样,对身边的人袒露身份也没人相信了。由于这样的药一旦公布肯定会在全世界引起轰动,为了不出现第二第三个组织或一些企图得到这种药的人和保护工藤新一的安全,日本公安局和FBI经过慎重考虑也决定隐瞒事实了。)所以这个就不在文章里说了,因为我怕篇幅又被我扯得很长。


*旧文修改增添后重发


*因为便宜徒弟在催更,于是特地艾特一下, @再無理想--有个男神师父 ,给你点糖吃。



















他的青梅竹马结婚了。


不,现在应该不能说是青梅竹马了


工藤新一,也许应该叫他江户川柯南,目睹着他的小兰姐姐和别人登上了婚姻的殿堂。


    “十年了,我已经等不了他了。”那个化上了淡妆已经变得成熟的人在几天前哭着对他说。


       真是不公平。江户川跟在毛利兰身后,陪着他们跟一大群人敬酒,虽然他因为不被允许喝酒拿的是茶。


        “喂!小鬼,今天看起来怎么有点不开心啊,难道是舍不得你小兰姐姐?”毛利小五郎在女儿出嫁这一天显得极为开心,更是肆无忌惮得在婚礼刚开始就拉着好友把自己灌得醉醺醺,此时正因为酒精作用红着一张脸,对江户川揶揄。虽然十年了,他对江户川的称呼依旧没变。


       谁是小鬼啊。江户川忍不住吐槽,他还没说什么,就被今天的伴娘园子抢话“哈!这小鬼肯定舍不得啊,毕竟他的小兰姐姐出嫁后,就不住在毛利侦探事务所了!”今天园子也很亢奋,但眼里却总有点可惜“我以前还信誓旦旦的认为小兰最后一定会和那个推理狂在一起呢!结果那个家伙十年都没出现………”最后她的语气渐渐弱下去,像是于心不忍一样,看了一眼正在敬酒的新娘和新郎。


         他们都认为那个人已经死了。


江户川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他呼吸变得有点困难,口腔中甚至有腥味,喧哗起坐的宾客只剩下一个模糊的点。江户川无心再听他们的交谈,垂眸盯着手中的茶,淡褐色的液体倒映着他和十七岁工藤新一模一样的面孔。他明明还活着。无力在这个对他来说满是压抑的环境呆着,随意找了个借口就狼狈逃开。


     酒店附近有个公园,此刻才七点多,一大群大爷大妈正在溜圈,时不时传来一些零零碎碎的交谈,江户川坐在距离出口最近的一张木椅上,深深地吐了口气,刚才那种似乎能将灵魂与肉体剥离的窒息感已经消失了,许久他把眼镜摘了下来,脑袋还隐隐作痛,揉了揉眼睛后双手搭在膝盖上,仰望着头顶的夜空,那还不是彻底的黑暗,但却让人觉得黯淡无光,只有厚重的阴云在滚动,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迷茫落寞。


          “今晚可没有星星哦”


       江户川抬头,他面前站了一个人。身后的路灯晕染出橘黄色的光亮,那个人逆着光,整个人都显得模糊不清。江户川瞳孔微缩。像,太像了。他脑海里只剩下这句话。像谁呢?像二十七岁的……工藤新一。


      潜意识下的定义不出一秒就被理智驳回,他才是工藤新一,没有恢复身体,以江户川柯南的身份度过了十年。


         “你…是谁?”如果排除整容的话,在他的印象中,只有一个人和他如此相像。


          “名侦探先生你摘下眼镜的模样好看多了呢,毕竟眼睛真的很漂亮。”由衷的赞美过后,是一朵伸到江户川眼前的玫瑰花“初次见面,我叫黑羽快斗,请多指教。”


         黑夜中唯一的亮色,那朵玫瑰花被无视了。“这么多年了,你的套路一点都没有变,小偷先生。”眼镜被戴上,半面反光,另外半边可以看到瞬间变得凌厉的眼神,和着深秋的冷空气让人不颤而栗,十年后的名侦探不仅身体成长回了原先的样子,心境也胜过了当年十七岁的他自己,从刚开始变小到组织消失身体对解药产生抗体后,他的稚嫩自信狂妄被磨得一干二净,变得更加生动而具体。


         “毕竟不当怪盗好多年了,不用再为了想暗号而煞费苦心了,又更何况是这些小细节呢。”黑羽快斗见少年对玫瑰花熟视无睹,挑了挑眉,将花转了个圈,握在手里,收回了袖间,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江户川的旁边。


       “哈?说起来当初你消失的时候我还疑惑了好久,总是想你这家伙不会死在哪里了吧,没想到你倒是毫无顾忌地在网上公布隐退,真当自己是明星呢。”得知来者是谁后,江户川明显放松了,尽管相处的时日不多还基本都站在不同的立场争锋相对着,但他对这个人是无比的了解,同样,对方也是。


        “那可不,名侦探现在可比我有排场了呢”黑羽快斗翘着二郎腿,随意将手搭在背倚上,远看就像搭着少年的肩。


        “啊…你是说那些新闻吗?”少年感慨了一声“几年前可不是这样的,杀人案件顶多也只是新闻而已。但是现在…娱乐版头条都上了,关于凶手的罪名、杀人对社会的危害性没写几句话,那些人根本只是在哗众取宠”语气要多郁闷有多郁闷,也许他是在怀念那几年里破案都要躲在毛利小五郎身后,时不时牵着先看姐姐的手逛街,雷打不动得和怪盗先生在天台对峙。


       “名侦探我可是没少关注你的消息哦,不过名义上说是杀人案件,但是整篇文章都是你的照片的也真是没少见了。甚至连现场都有你的粉丝,我差点怀疑你是不是改行当演员了。”黑羽快斗说完,还没心没肺地笑了许久。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偷个东西都会有一大片迷妹”江户川直翻白眼。“不过,你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不怕我送你去监狱逛一圈?毕竟这么多年了,我可不会念旧。”


       “你不会的,倒不是因为念旧。”黑羽快斗突然正经,语气笃定得不可思议。“而是因为,我是最了解你的人。”









    离那个他在敬酒结束后忍不住逃到公园里遇到黑羽快斗的夜晚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


    在这个星期内,小兰和她的新婚丈夫正计划着蜜月旅行,妃英理因为怕毛利小五郎整日喝酒醉生梦死而搬去和他一起住。江户川以自家父母飞机失事被工藤夫妇认作干儿子。


      所以他搬出了毛利侦探事务所,住进了工藤宅。一个人坐在客厅内,电视播放着新闻,就像曾经十七岁的工藤新一一样看着有关于自己的报道——由于组织的消失和年龄的成长,他终于走入大众的视线,不用再依靠蝴蝶结变声器躲在毛利小五郎身后破案——但他并没有之前的欣喜。受到赞誉的人叫江户川柯南而不是工藤新一


       很多东西都不同了。


      尽管组织已经被歼灭,尽管灰原已经研制出了解药,但他的身体却再也无法恢复了。


      成功研制出解药时,灰原和他都很兴奋,一个满怀欣喜得吃下去,一个目光炯炯得等待着。


     等来的却只有一个不断吐血呼吸都困难的江户川柯南。


     在实行歼灭组织计划的那段时间,为了维持工藤新一的身体,他几乎是源源不断地吃着副作用极大的半成品解药。尽管身边的人不断劝阻,灰原甚至用“你在继续吃下去,我就停止研究解药了”来威胁,他也没有丝毫动摇,因为他很明白,在这个计划中,他是一个不可缺少的因素,一个引子,一个对于组织来说致命的吸引——长生不老的诱惑。


      频繁使用解药的后果就是产生了抗体甚至在他的身体里埋下了一个极大的隐患。这解药中本来就有着许多连灰原哀也无法解释的不确定因素。


      他没办法变回工藤新一了,这是最后的结果。江户川将用来接住因咳嗽吐出血沫子的纸巾扔到垃圾桶里,心中有密密麻麻像针一样。


      真是造化弄人啊。江户川关掉电视,所有的赞美一下子消失了,周围只剩下一片宁静,但他的脑海里却充斥着关于工藤新一和江户川柯南的不同赞美。


工藤新一和江户川柯南虽然是同一个人,是两条相交的线,唯一的节点就是解药,现在解药没用了,直线不断延长,相距越来越远,交集越来越少,他再也不用说“是新一哥哥教我的”这句话了。


      他揉了揉眼睛,手中的眼镜倒映着窗外的树,禽类扑打翅膀的声音响起又停下,窗棂那里站了一只摇头晃脑的鸽子。


 




      “看来鸽子脚上的暗号已经被你解开了,真不愧是名侦探啊” 黑羽快斗今天穿着件较为宽松的外套,他双手插兜,见到江户川时才将手伸出来,顺便带出一颗糖,拆开后直接塞进少年的嘴里“甜吗?这代表一个好的开始。”


       江户川被他无比自然的动作弄得哑口无言“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迷信了?而且你煞费苦心给我送暗号,就是大晚上约我来这里?”少年指了指身后,那挂满灯笼夜光灯,满目星光点点的街道,小推车大帐篷依次排好,组成了一个长长的“二”字,中间隔开的空隙已经走满了人,或是带着小孩的父母,成堆的学生,成双的情侣。在江户川看来,他们两个男的站在出口显得格格不入。


    “不然你以为会是什么?在被你知道真实身份后还光明正大给你下战书?名侦探,我的智商可不会跟着时间流逝往下掉”黑羽快斗揽过江户川的肩膀,推着他往前走“来都来了,逛逛吧。”


   

     和自己以前的宿敌肩并肩逛庙会,江户川有点不适应,他为自己看到暗号就兴奋解开后贸然跑来的行为感到后悔。江户川感到尴尬,挺直着背脊,正视前方,全然不为周身的热闹所吸引。


     “啧,名侦探你看这糖人,像不像那个谁”黑羽快斗拉住江户川,指了指旁边的糖人铺子。


    

         猎鹿帽,小胡子,大烟斗“福尔摩斯!”江户川一眼就联想到自己崇敬不已的侦探,他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举起来认真的看着,没瞅几眼,就被黑羽快斗抢了过去。


     

       27岁的男人像小孩抢过同伴的玩具,一样洋洋得意地拿在手里,他面对着江户川倒着走了几步“我先发现的,我的。”


       “你幼不幼稚啊。”江户川如此说着,却是追了上去,两人打打闹闹你追我赶,愣是没分出胜负,眼看糖人要化了,射击铺的老头笑呵呵地建议道:“我看你们两兄弟打闹半天没个结果,要不来射击吧,谁射下这个最大的公仔,糖人就是谁的。”


      江户川毫不犹豫拿起了枪,率先打了一发,正中目标,他没管老头惊讶的眼神,向黑羽快斗伸出手“公仔给你,把糖人还我。”


       “………”黑羽快斗:行吧你赢了。


    这样一闹,气氛缓和多了,江户川不由自主也放松下来,觉得这宿敌也没自己想的那么正经。最后还是把糖人给吃了,黑羽快斗抱着那个一米八的娃娃跟在工藤新一旁边,手里拿着一杯饮料,无比熟练的看到想吃的东西就让江户川去买,理由是:我抱着咱们儿子呢,不方便。


   

       最后为了玩耍方便,黑羽快斗和江户川谈论过后,最终决定把他俩儿子送给一个忘记为女朋友准备礼物正苦恼不已的男生。


      没了后顾之忧,两人一起捞金鱼,射气球,猜谜语,吃零食,让路人帮忙拍照,对跟着他们企图搭讪的妹子扮鬼脸,买了动漫里经常出现的面具,把赢来的娃娃悄悄塞给小朋友后马上跑走,最后弯着腰喘气相视而笑。


     等缓过来后两人并肩而行。


    “名侦探你好久没这样逛过了吧。” 


    江户川因为他的话顿了一下,不自觉得落后了半步,黑羽快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松开了放在他肩上的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于“用江户川柯南的身份接触外界”这个事情有了抵触。他一直没能走出这个阴影,不能完全放下“工藤新一”这个身份,安然的用“江户川柯南”的名字活下去,因为他坚信还有人在等他回来,还有人希望活在有工藤新一的世界里,灰原哀还没放弃为他寻找其他解药,他很不甘心。他还想用“工藤新一”的名字昭告全世界,福尔摩斯这样的侦探真的存在,他也想和他的宿敌真真正正来一场月下对决。


        “把机会留给你呢,小偷先生。”江户川笑道。


        “那我真是荣幸啊。”黑羽快斗意味不明。   “名侦探要牵个手吗?”黑羽快斗冲少年挑了挑眉,周围的都是情侣,或是牵手或是揽肩缓缓越过他们,江户川以为这家伙是好面子,没好气得搭了上去,在摸到那骨节分明的手时,刚才的纠结散去不少。


        “快结束了吧,这个晚上。”两人周围的人流越来越少,在热闹过后悉数散去。


          “那可不,我还没带你去许愿呢。”黑羽快斗指了指前面“那里有一颗许愿树。”


       黑羽快斗拉着少年跑了起来,很快就到了尽头,面前的果然是一棵树,黑夜里它被挂满了灯,五颜六色,一闪一闪的,上面还挂了个大星星,几个拿着烟花的小孩围着它转圈。


      “呃……我之前看到时…它是颗许愿树………没想到…”黑羽快斗难言,江户川忍俊不禁,两人对视了许久,不知道触到了哪门子的笑点,皆是笑得半天喘不过气。


        “发光的许愿树!”


    江户川好久没笑那么好开心了。


    就在收到黑羽快斗的暗号前一天,灰原哀找了他一次。


     “你还记得你之前喝了一口那个白干就变回去了吗?解药的主要成分就是白干里的一个元素,你身体就是对那种元素产生了抗体。我分析了几年,不断换去里面的成分,你也尝试过很多次,都失败了。但现在,我找到了一个和那种元素吻合度达到百分之八十的物质,而且它和解药的其他成分可以完全融合。”灰原哀一脸兴奋,语速飞快地朝江户川解释着找他来的原因,原先仅剩的一点希望被无限放大,完全驱散了江户川这段时间来的沉重。


    “药在哪?”他听不下灰原的解释,拿过药之后,立即冲向洗手间。


     灰原哀也没有坐着空等,而是再次确认电脑上的数据。两种物质之间吻合度达到百分之八十,也就是说这种新物质能代替旧元素成为解药的主要成分,同时………这种新物质因为和旧元素吻合度过高,江户川身上的抗体也有几率会和这种新物质产生作用。


      所以……


    灰原哀暗自沉思,不知觉,已经过去了十分钟。洗手间内毫无动静。灰原哀心底隐隐有猜测,暗叫不好,立即去敲门,毫无回信,她咬牙,直接把门撞开。江户川坐在马桶上面,看着自己的手,满眼迷茫。


      


      失败了……


   


    


   


     “没事,许愿树挂了灯也还是许愿树。”两人笑得够久,好不容易才停下,黑羽快斗起码还顶着个魔术师的名头,要和这棵树死磕到底,变出了一支许愿用的签子“我上次来这里买了一支,写完之后忘记…挂…上…去了…”  黑羽快斗语气渐渐变弱,江户川的眼神仿佛再说“我怎么觉得你的智商掉了一个维度”


        “我这忘得不是刚刚好吗?字我已经写好了,你不许看啊,不然就不灵验了。”黑羽快斗把签子塞到江户川手上,弯腰揽住少年的小腿,把他抱了起来,尽量举到最高“毕竟大晚上的爬树太危险了,只好这样了。来,挂上去。”


       被突然抱起来的人“…”


       一阵无言后,江户川最终还是选择将签子往上一扔,绳子堪堪挂在了一支树枝上。他敲了敲黑羽快斗的头“好了,可以放我下来了。”


        “啊…啊好”黑羽快斗愣了几秒,直接把手放开,少年措不及防地直接从他身上滑了下来,鼻尖敲到了某人的锁骨上。


         “…你是故意的吧…”江户川声音无比郁闷,手往黑羽快斗腰上狠狠一戳。


          “疼疼疼!!!名侦探看我今晚让你这么开心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黑羽快斗一下子窜来老远“而且我们还有事没做呢。”他旁边是往上延伸的阶梯,旁边挂着伪装成灯笼的节能灯,不少人步伐飞快地上上下下,楼梯的尽头借着灯光隐隐能看到飞檐翘角和朱漆大门。


         “……这就起你所谓的正事?”少年站在黑羽快斗旁边“如果我的眼睛没花的话这貌似是寺庙。”


         “嗯,听说这间寺庙晚上来拜佛才灵验,正好今晚出来玩,我就顺便带你来了。”黑羽快斗无比自然得拉起少年的手,靠在扶手边,带他一步一步往上走。


        周围的皆是急急忙忙的人,刚有个男生三步一跃五步一跨地经过,和慢吞吞的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向话多的黑羽快斗此时沉默下来,江户川盯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这人经过了十年的洗礼,变得更加坚毅而有魅力,有着一种他无法言语的感觉,只是黑羽快斗的眼神却仍然让他感觉到十年前的无数个夜晚两人逆风相对,借着月色暗自交锋的场景,毫无变化。


      此时的他目视着前方,像是心无旁骛,一步一脚印,叩出来的声音淹没在其他人的声响中,江户川却仿佛真真正正听到了,那不紧不慢,像是佛祖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虔诚至极。先前堆积在心中的重压,仿佛时刻位于狂风骤雨中的灵魂,在经历大起大落之后,被人牵着往前走,慢慢的落到地面。少年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了。


          迈上最后一节楼梯,踩上的是青石板,黑羽快斗带他绕过香炉,在门口处领了香,朝拜过后,又进入殿堂内。金光闪闪的佛祖庄严肃穆,却又充满了悲悯天人的神情,高大的身躯仿佛扛下了这世间所有的人间疾苦,江户川好像听到了佛珠转动的身心,旁边有个妇女不断念叨着什么,黑羽快斗双手合十,双目紧闭,神色虔诚,江户川自诩是个无神论者,此时他内心却隐隐升起一丝希望,但想到那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终究不敢细想。


        礼过佛后,黑羽快斗又拉着江户川到守在殿堂角落的僧人那里求签。


       江户川神色肃重摇着手中的竹筒,刚才的漫不经心在被黑羽快斗狠狠瞪了一眼后才稍稍正色。竹签在竹筒里转着圈,有几根摇摇欲坠,险些掉下来后又倒回去,终于有一根不负江户川的期待掉了下来。守在一旁的黑羽快斗立即蹲下去,捡了起来,他捂着签,朝少年挤眉弄眼“你猜一下是什么签。”


         “………”江户川赏了他一个半月眼,直接把木签夺过来,“上上签,万事顺利,心事了结。”少年神色如常“希望是真的准。”


        “那是,不准就不带你来了。”


           “你什么时候也信这些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唯物主义者。”


           “啊?我当然是啊,在遇到一个魔女前,我彻头彻尾的都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我就想迷信一回。”


            “哈?”江户川对他的胡言乱语表示疑惑。


     两人又缓缓走下台阶,到那棵发光的许愿树时黑羽快斗说要去一下洗手间“你在这等我啊,不许乱跑”然后他得到了一个白眼。


      那几个乱跑的小孩已经走了,江户川抬头看着刚才挂许愿签的树枝,空无一物。他打开手电筒往地上一照,果然,落在了地上。江户川将签子捡起来,眸色一暗,快速收了起来,黑羽快斗正在朝他跑来。


     


   









    


      那只洁白的鸽子又落在窗棂上,江户川轻车熟路地取下纸条。“名侦探,你失约了啊,难道是暗号太难吗?不会吧,我下次写简单点?”   


      江户川随手把纸条放进抽屉里,那里面已经堆了许多一样大小的纸条。


     半个月来,那只鸽子停了又飞,纸条一张又一张堆积着,上面的暗号江户川悉数解开,却并没有去赴约。


      他回到沙发上,手上的是在许愿树底下捡到的签子。


       “希望名侦探能和我来一场真真正正的对决。”


       看到这句话,黑羽快斗所做的一切他都明白了。黑羽快斗知道一切,知道他恢复不了,知道解药给他带来的灰原哀都解释不清的后遗症。


      但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力气罢了。


       工藤新一这十年来不断尝试的自救早就以失败告终了。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不甘而已。


     他现在已经不敢应黑羽快斗的约了。就像那天晚上,黑羽快斗无比虔诚的跨上楼梯,只为了在神佛面前许下卑微又渺小的愿望,但是啊,放在他手底下的上上签是被黑羽快斗换过的,那张代表着他最后的命运的真签怕是厄运,糟糕到连黑羽快斗都不忍心给他看了。他哪里还敢应约啊。


      腹部涌上一股腥味,让他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江户川使劲咳嗽起来,吐出来的满是血腥沫子,这症状,灰原哀也束手无策,那是后遗症…………


     此时,电话响了,是毛利兰。“喂,小兰姐姐。啊?你们要回来了?”江户川把血沫咳出来后,才接了电话,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桌子上堆积了好久的外卖盒——这半个月来他除了遇到案子外,压根没出门——装冰咖啡的一次性杯子被他叠在一起,扔进垃圾桶里“啊!原来小兰姐姐你怀孕了呀”江户川的声音充满了喜意“好好好,明天我去接你们。”


      挂了电话后,所有声音散去,江户川面部表情地将桌子上的盒子收拾好后给目暮警官打电话“嗯,对,我明天有点事,好,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他站在一个大花坛旁边,不远处是机场的大门,江户川看到了一对夫妻有说有笑得随着人流走出来——那是毛利兰和她的丈夫几个月前他们做了一件所有新婚夫妇都会做的事—度蜜月,似乎是因为毛利兰怀孕了提前回来——江户川本来是在接他们的,但现在他后退了几步,那两个人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胃部又是一阵抽搐,像被搅着一样,有种连肠子都要吐出来的感觉,但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无止息的咳嗽。一只手落到他背上,轻轻拍着,等他彻底平复后,又拉过他的手用手帕将上面的血迹擦干净,少年抬头,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张冷着的脸“别用我的脸做出这种表情啊,难看死了。”


       “你来的可真及时…?哦…你是在鸽子上面装了摄像头吧。”


          “我还知道你吃了半个月的外卖,但是你不知道我把那些柠檬派全换成我自己做的了,还在冰咖啡里放了糖。”


         “我说冰咖啡怎么变甜了。”少年站了起来,盯了黑羽快斗几秒钟,又看了看毛利兰她们的方向,最终朝他挥了挥手,“对不起啦。”说着,就朝反方向跑远了,黑羽快斗想追,脚步重似千斤,有什么东西压在他身上,他几乎喘不过气。少年跑远的身影似乎与十年前那个解开他暗号,无论滑翔翼飞到哪里都能找到的小孩重合了。只不过小孩满眼自信不信鬼神以真理为中心,永远都在奋斗从不相信失败,而眼前的少年,似乎正一点一点被失落与无望堆积。


     头顶是一望无际的蓝,旁边是来来往往的行人,脚下是近乎崩塌的水泥板,他被内心的恐怖深深束缚。黑羽快斗知道他怕了,见到那个人在咳嗽时,怕追上去得到的就是那个人永远离开的结果。这段时间他带江户川去求签,逛庙会,求神拜佛,结果总是带着悲天悯人神情的佛祖并不打算给他们救赎。


      和少年在月下对峙的场景一幕一幕像在马路上驰骋的汽车向他涌来,最后随着组织基地的大爆炸让一切变得破碎,整个世界都在流泪把颜色一点点洗去,一切都只有黑白,唯一残存的就只剩下站在原地的他和少年跑远的身影。


     黑羽快斗手心里一直握着那张糖纸,随着力度的增加,褶皱也一点点增多,这糖纸早就没有香气,变得不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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